三少四壯集-二進宮 之五

 阿榮三個月後建立了第一個小組。由此發展不到一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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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鐵路沿線各大站及戚墅堰機廠都有了「自己人」。一切似皆順利。直到民國三十四年二月……
 淪陷區的敵後工作成長極速。國民黨組織部為加強發展京滬區特別黨部的工作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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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特成立了一個五人執行委員會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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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施裕壽先生為主任委員。由重慶深入敵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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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需要一個熟悉上海南京的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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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阿榮於是被徵召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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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任五人執行委員之一兼組織科長。他終得再回上海。
 五人分兩路;施先生與一位季先生同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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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阿榮同另兩位委員加上朋友共七人走另一路。來時北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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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返時 阿榮有意取道西南,可以多走些地方多一些經歷,但一行人多且有兩位女眷,雖有掩護作用,然幾經考慮,求其熟悉,最後大家決定仍走北路。
 返途依然要經過三不管地區,那時有膽聚眾即可自組地方武力。不是汪偽政府的和平軍,不是地方游擊隊,也不是國民政府的中央軍;但憑一人想像亂用番號,甚麼都不是也可以說甚麼都是。經過他們的地盤,要按貨按車按人付買路錢。來時,阿榮等人是由小客棧代為聯絡,有人包辦協調,自己不用出面,付錢即可。此番回頭阿榮已是識途老馬便想憑己之力一關關試著去闖。那時大約一天的行程就會碰上一股或兩股的「山頭」,凡頭頭阿榮一律稱呼「司令」,一見路旁有荷槍崗哨即自動上前搭訕要求見司令。見了司令必先問好,自動報上有七人七架子車沒有貨,但自願貢獻弟兄現錢若干。有的司令好說話,有的司令討價還價,也有的司令出去看看沒有貨即揮手放行。如此一路竟也順利,平安回到上海。此時的阿榮意氣風發,大有京戲裡黃天霸保鏢過馬蘭關的氣概。
 阿榮自幼長於上海華界閘北,工作過的商務印書館也在閘北,距離上海北站皆不遠。父母居住的新民路來安里和車站只隔一條寶山路,鄰近住了不少在車站工作的人。阿榮主動和他們接觸,三個月後建立了第一個小組。由此發展不到一年,鐵路沿線各大站及戚墅堰機廠都有了「自己人」。
 一切似皆順利。直到民國三十四年二月。
 毛子佩叔叔對外公開的職業是小報老闆,在國民黨團都有職務,一向負責上層聯絡和決策工作與下層組織沒有接觸,所以多少年來未曾發生過危險。三十四年二月,他親自出馬要到杭州轉赴廠口發電報。那時日本人在淪陷區極盡搜刮之能事,民間生活用品極缺。市況蕭條歸蕭條,老百姓依然得過活,於是有人開始跑單幫,單幫客多了火車生意特別好,上海北站盛況空前就像每天都在過年,一票難求。而且賣票沒有限制,有了票也不一定有座位。
 阿榮時任京滬滬杭甬兩路黨部委員,毛叔叔託他設法。阿榮轉託車站同志,說好一起送毛叔叔進車廂,找定座位待車開後再補票,這樣最省事也安全。大家約了清晨四點在車站會合。組織中一位同志,也是阿榮的熟識邵協華有資料有意託毛叔叔一併帶去;阿榮與邵皆住法租界,清晨無電車或公車可搭,遂約好兩人前一晚同借宿車站對面的旅館以免誤事。阿榮當晚早睡以便次日早起,天明始覺邵並未投宿旅館;阿榮未多想只以為邵資料準備不及不來了。
 阿榮未料到的是,邵因受同志之累於前一日已為貝當路日本憲兵隊逮捕,事先埋伏內室的憲兵且聽到邵與阿榮的通話,知道第二天要到車站送人;邵不得已供出了阿榮。次日清晨,邵帶著日本憲兵到來安里阿榮家,不見阿榮遂帶走了阿榮十九歲的弟弟興邦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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